还记得我如火如荼的毕业季,尽管如此仍抽出时间去观看北大剧星决赛,当年的冠军剧目叫做《间隔年》,演绎了看似漫长却又稍纵即逝的大学生活,逗乐的段子很多,但欢笑过后沉淀在心底的则是阵阵酸楚。与可爱的室友们同居的岁月,与曾经的他走过的纯真年代,在二三理教图书馆度过的考试周,都串连成最美好的回忆;那时的我,正要开始自己的“间隔年”。 Gap Year在西方发达国家非常流行,青年人在升学或毕业之后、工作之前并不急于盲目踏入社会,而是停顿一年做一次长期的远途旅行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们放下脚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游学、当义工,或者只是休息、思考自己的人生。我觉得,在里斯本念书的这一年就是我的间隔年,我放慢了脚步,且行且思且珍惜。 学海无涯 2013年7月10日,葡语零基础的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里斯本的土地,极其佩服学长能与葡国人流利地交流,我却连一句“Como se chama?(您叫什么名字?)”都记不住。初见房东只能笑脸相迎,需要什么只能查字典写在纸上给房东看,跟只学过半个月英语的房东对话瞬间觉得自己牛气冲天…… 我因毕业典礼的缘故缺了十天的葡语课,幸好A1的葡语课允许双语教学,经过两三天的适应和课后努力自学补缺,我的学习逐渐走上正轨。此前,英语从未带给我如此强烈的亲切感,A1老师的讲解我从来都只听英语部分,课后再结合中文语法书温习,还兴奋地每天向房东“汇报”当日所学的新知识。第一个月的暑期班即将结束,老师读过我的作文后惊叹我的进步神速,我内心充满喜悦,但更多地则是对期末考试听力部分的担忧。 当我得知自己进入A2等级,高兴之余更多的则是心虚,因为听力练习几乎都听不懂,而且A2老师坚决不说任何英语。终于有一天,老师突然发威把听不懂她讲话的同学“踢”到了A1,而我则因语法知识还过得去,被放入了waiting list里成了班上的“吊车尾”。从那天起,我日夜心惊胆战,每天上课全神贯注,尽力理解老师的每句话;课后强化听力练习,从什么都听不懂到能听懂大意;每次课堂展示认真对待,尽力发挥,得到老师的肯定……功夫不负有心人,期末考试我跻身全班前三甲,拿到了“muito bom(非常好)”的评价,老师说我成就了一部神话。 B1是葡语学习的关键阶段,因为有很多重要的语法点,课堂练习和课后作业很多。好在老师从小在美国长大,不吝啬用流利的英文解释各种语法现象;人也非常nice,非常喜欢勤奋认真的学生,也很体谅业余学习的学生,最终大家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,我也取得了至今为止的最好成绩。B1是我最开心的一个月,除了学有所成之外,更是因为班上有很多外国同学,与他们相处非常简单、轻松,后来我们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。 进入年课,我的学习就进入了瓶颈期,语法及书面表达还行,怨念的是听力及口语表达这俩弱项仍然是我的弱项。听力材料不再是对话和短文而变成了新闻,课堂展示也更注重知识性和专业性;成绩评定由好几部分组成,学习强度增大了不少,但没有一考定终局的弊端。两个学期结束,我都是在忐忑中得知“通过”的好消息,我深知自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,我还需要花更多功夫在葡语听说上。 学有所用 年课比暑期班轻松不少,每周只有周一到周四的上午上课,我不愿“虚度”课余时间,开始关注招聘信息找实习或兼职。我先是向里斯本中文学校投了简历,第二天便接到了面试通知并一锤定音,安排我二月份开始教葡萄牙成人中文。虽然绞尽脑汁地备课,我还是特别紧张,一是没有教学经验,二是葡语口语还不够流利,面对来自同一公司的16名葡萄牙成人学生,我非常担心自己HOLD不住全场。还算顺利地上完了第一堂课,我将心比心换位思考:如何让学生们接受和信任一位年轻教师?最起码的是能够迅速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,最关键的是知识的实用性、能够满足他们的工作需求,寓教于乐则是点睛之笔。我就按照这个指导思想工作着,第四堂课上终于记下了全班学生的名字;根据每节课的主题拓展与他们紧密联系的词汇及其他汉语知识;对于他们最害怕的汉字,我很注重讲解每个汉字的来源及含义,声形结合,化抽象为具体,便于他们理解记忆。看到学生们的不断进步,我特别欣慰;看到他们对中国文化的热爱,我特别自豪。在我眼中,他们不仅仅是我的学生,更是我的朋友。我送给他们每人一双筷子,鼓励他们更多地接触中国文化习俗。最后一堂课,他们送给我一盒巧克力和一张贺卡,贺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们对我的喜爱和祝福,我瞬间泪奔,与他们一一拥抱贴面惜别。我们约定,等我明年回到里斯本,大家一定要再次相聚。 那时我还向刚刚收购葡萄牙最大保险公司的复星国际集团投了简历,大约一周后才收到来自上海总部的面试通知。当时我已经开始教中文,不可能半途而废,也不愿放弃与我专业相关的实习机会。面试时我非常紧张,不知道面试官会问什么样的问题,尤其是很久没碰法律了,很担心被专业性的问题难倒。果不其然,法务总监问我对证券法的看法,而我根本没有读过证券法,也没有修过相关课程。我正皱眉思考时,他却亲自帮我解了围,他举了个例子想要解释他的问题,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接着他的话往下说,结合我在金杜律师事务所证券部实习的经历。虽然还是答得很抽象,但他人很nice,很体谅我这个没有工作经验的法学本科生,坚信我将在实习中积累丰富的实践经验——他这是,默认我通过面试了?过了几天,他约我吃饭,说等里斯本办事处成立,我便可以开始实习,还带我见了复星在里斯本的代理律师。我们挺有聊的,还时常在微信里互动。可惜他再次约我见面时,我刚刚得知项目安排的变化,我遗憾地告诉他我五月底就要回国并去澳门读研,要实习的话只能是明年七月返回里斯本的时候了,非常抱歉。他则很大气地说:“没关系啊,出来吃个饭嘛,都是朋友。”我更加内疚,也充满感动,真心希望还有机会在这位法务总监手下实习。 【未完待续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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